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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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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几天，表面风平浪静，内里却暗流汹涌。我依旧完美地履行着秘书的职责，安排行程，处理文件，协调各部门。裴景也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、运筹帷幄的裴总。我们之间，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、冰冷的平衡。他不再提起照片，不再追问过去。但偶尔，在我低头整理文件，或者在他与林薇通话（林薇在那天后闹了几次，被他以工作忙为由暂时安抚住了）时，我能感觉到他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，带着一种沉甸甸的、令人不安的审视。他在观察我。观察我的一举一动，一言一行，试图从我完美的职业面具下，找到一丝属于“那个宋绮”的蛛丝马迹。而我，则更加小心地藏匿起所有真实的情绪，将自己彻底活成一台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。连呼吸的频率，都控制在最标准的范畴。这天下午，我抱着一摞需要签字的文件，走进他的办公室。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，背影挺拔却透着孤峭。“……薇儿，别闹，我今晚真的有应酬……嗯，知道，礼物不会忘……乖，你先去……”是林薇。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、听不出真假的纵容和安抚。我垂下眼睫，将文件轻轻放在他桌上，准备悄无声息地退出去。就在这时，他挂断了电话，转过身。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。他看着我，眼神深邃，忽然开口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：“宋秘书，我记得你也是A大毕业的？”我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，随即又疯狂地鼓噪起来。来了。他终于，从另一个方向开始了。我稳住心神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、略带惊讶的微笑：“是的，裴总。我是A大经管院毕业的。”我主动补充，将范围限定在“经管院”，与他记忆中那个可能存在于其他院系的“宋绮”区分开来。他走近几步，靠在办公桌边缘，姿态看似随意，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。“哪一届的？”“10届。”我报出我实际毕业的年份，这与我伪造的、抹去了中间休学打工经历的档案完全一致。“10届……”他若有所思地重复，目光在我脸上逡巡，“我有个朋友，好像也是那几年在A大，他说……对经管院有点印象，好像有个挺有名的……也叫宋绮？”他的语调缓慢，带着试探。我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，甚至带上了一点被勾起兴趣的好奇：“哦？是吗？那还挺巧的。不过A大人那么多，同名同姓也不奇怪。不知道裴总的朋友说的是哪位？说不定我认识。”我迎着他的目光，眼神清澈，带着纯粹的、对校友关系的探寻，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。裴景盯着我，沉默了。他在判断。判断我是在演戏，还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。办公室里静得可怕，只有空调系统低沉的运行声。几秒后，他忽然扯了一下嘴角，那笑容没什么温度：“可能记错了吧。年代久远，名字相似的人很多。”他放弃了这条线的追问。“可能吧。”我微笑着附和，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。这一关，暂时过了。但我知道，这远远不是结束。他就像一头耐心极好的猎豹，一次试探不成，会潜伏起来，等待下一次机会。而我，不能有任何一丝松懈。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2:44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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