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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机房熬夜改BUG时,撞见个啃骨头的汉服少女。她慌得把骨头罐子踢到我脚下,露出里面彩虹糖似的晶体。“你…怕我吗?”她眼巴巴掏出最后几粒结晶,“三百年前书生见我就晕,现在人见鬼都掏手机拍照。”我鬼使神差买了份炸鸡,她直接穿过食物扑向我后颈:“好香…是恐惧的味道!”从此我每晚看恐怖片培养恐惧喂她。直到黑袍人追杀而来:“纯净派魅族只食恐惧,沾爱即死!”她染血的指尖却缠住我:“你的喜欢…比恐惧更上瘾。”---凌晨三点十七分。机房像个巨大的金属棺椁,只有我面前的屏幕幽幽亮着,像一只不眠的、冰冷的眼睛。键盘被我敲得噼啪作响,像垂死之人的最后抽搐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陈年积灰和机器过热散发出的、类似烧焦塑料的怪味,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。又一个报错的红叉跳出来,刺得我眼球生疼。我烦躁地抓了把头发,后颈的皮肤绷得又紧又痛,像被无形的针密密扎着。我松开键盘,瘫进椅背,揉着酸胀的眼窝。就在这时,一阵极其细微、极其怪异的“咔哒…咔哒…”声,如同冰棱断裂,极其突兀地穿透了服务器低沉的嗡鸣,从机房最幽暗的角落飘了过来。那声音,像是什么硬物在轻轻磕碰、研磨。心口莫名一跳。机房除了我,不该有第二个活物。我僵硬地扭过头,循着那微弱到几乎被机器噪音吞没的声响,视线投向那片被巨大机柜阴影完全吞噬的角落。黑暗浓稠得化不开,像一滩凝固的墨。可就在那墨汁般的黑暗深处,似乎……蹲着一小团模糊的白影。那白影非常淡,边缘模糊不清,像是透过蒙了厚厚水汽的毛玻璃看到的景象。它微微起伏着,伴随着那令人牙酸的“咔哒”声。一股寒意,毫无预兆地从尾椎骨炸开,瞬间沿着脊椎窜遍全身,汗毛根根倒竖。我屏住呼吸,眼睛死死盯在那个角落,试图分辨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。幻觉?熬夜熬到神志不清了?那团白影似乎动了一下,像是……把头埋得更低了?紧接着,那“咔哒咔哒”的声响变得更加清晰、更加连贯,带着一种心无旁骛的专注。是老鼠?不可能,机房密封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。废弃的塑料壳?但塑料怎么会发出这种类似啃咬骨头的声音?心跳在寂静中擂鼓。我下意识地,极其缓慢地,伸手去够桌面上那个沉甸甸的金属保温杯,把它紧紧攥在手里。冰凉的金属触感稍微压下了几分指尖的颤抖。我深吸一口气,像拆弹专家面对引线般,屏住呼吸,将上半身极其缓慢地、一寸寸探出椅背,脖子伸得老长,眼睛睁到极限,试图从那片混沌的黑暗中榨取出一点有用的信息。突然,角落里那团模糊的白影,极其轻微地抬了抬“头”。就在那一瞬间,机房顶上一排惨白的应急指示灯,大概是感应到了我这边的动静,骤然亮了起来!冰冷的光线如同手术刀,瞬间切开了那个角落的浓稠黑暗!我浑身的血液,在那一刻几乎冻成了冰渣。哪里是什么塑料或者老鼠!那是一个“人”!一个穿着样式古旧、宽袖大袖、颜色却已褪得辨不出原本模样的破烂汉服的“人”!她(那身形轮廓纤细,应该是个少女)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,背对着我,长长的、同样褪色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,几乎遮住了整个后背。她正埋头,双手捧着一个碗口大的、惨白惨白的东西——那形状,那弧度,分明是一个人类的头盖骨!那令人牙酸的“咔哒咔哒”声,正是她纤细、苍白的手指,正从那头盖骨敞开的“碗口”里,极其认真地抠挖着什么,然后飞快地塞进嘴里,津津有味地咀嚼着!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所有的理智和常识在眼前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前轰然崩塌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喉咙发紧,想尖叫,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只能发出“嗬…嗬…”的抽气声。握着保温杯的手抖得不成样子,冰冷的金属杯壁贴着掌心,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,只有刺骨的寒意顺着胳膊往上爬。就在我惊骇欲绝的注视下,那个捧着骷髅头的“少女”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灼人的目光。她抠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!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。下一瞬,她像是受惊的兔子,猛地一个激灵,霍然转过身来!一张脸!一张极其苍白的、毫无血色的脸!五官小巧,甚至称得上清秀,但那种白,是死寂的、毫无生气的白,如同存放千年的古玉。一双眼睛极大,眼瞳是纯粹的、深不见底的墨黑,此刻正因极度的惊吓而圆睁着,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惊恐扭曲的脸。“哐当!”一声刺耳的脆响炸裂在死寂的机房里!那少女受惊之下,手猛地一抖,那个惨白的骷髅头罐子,竟脱手而出,骨碌碌地滚过冰冷光滑的地板,带着一种诡异的轻盈感,不偏不倚,精准地撞在了我的左脚皮鞋尖上,停了下来。我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脚,整个人触电般猛地向后一缩,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噪音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破膛而出。我死死盯着脚边那个停住的骷髅头,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。骷髅头内部是中空的。借着应急灯惨白的光线,我看清了里面残留的东西——几粒指甲盖大小、半透明的晶体,散落在惨白的骨腔底部,折射着灯光,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、梦幻般的七彩光泽,像凝固的彩虹糖,又像某种剧毒昆虫分泌的结晶。这瑰丽与恐怖的组合,强烈地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。那汉服少女也完全呆住了,保持着转身半蹲的姿势,大张着嘴,嘴里似乎还含着半块没嚼完的晶体,腮帮子鼓鼓囊囊的。那双纯黑的、深不见底的大眼睛,此刻盛满了纯粹的、巨大的惊恐,直勾勾地盯着我,仿佛我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、不可名状的怪物。机房的嗡鸣似乎被无限放大,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背景音。一片死寂的僵持。几秒钟,或者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她眼中的惊恐慢慢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……难以置信的、混杂着巨大疑惑和一丝微弱希冀的复杂情绪。她小心翼翼地、极其缓慢地咽下了嘴里的东西,喉头轻轻滚动了一下。然后,她做出了一个让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动作。她伸出那只苍白得近乎透明、指甲却修剪得很干净的手,哆哆嗦嗦地探进那个撞在我脚边的骷髅头罐子里,极其小心、极其珍惜地从里面捏出了仅剩的两三粒那种七彩的晶体。她摊开手心,将那几粒小小的、折射着妖异光芒的晶体,颤巍巍地、像献出什么稀世珍宝般,朝着我的方向递过来。她的嘴唇微微翕动着,声音又细又飘,带着一种古腔古调的韵味,还带着明显的哭腔,在这死寂的机房里幽幽回荡:“你……怕我吗?”那双纯黑的大眼睛,一眨不眨地望着我,里面是纯粹的、近乎卑微的期盼。“三百年前……那些书生,远远瞧见我的影子,就吓得腿软,昏死过去……”她的声音像风中残烛,幽幽飘摇,“如今……如今的人,看见我,第一反应……却是掏出那个会发光的扁盒子……对着我……对着我咔擦咔擦……”她似乎回想起了极其不堪的场景,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,语气里的委屈和绝望浓得化不开,“‘打卡网红地’、‘特效不错’……他们……他们甚至还想跟我合影!”她摊开的手掌又往前送了送,那几粒七彩晶体在她苍白的手心里微微颤动,折射出更加迷离的光晕,衬得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愈发凄楚可怜。“饿……好饿……”她喃喃着,声音细若蚊呐,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,“这点儿‘怕’……攒了好久……都不够塞牙缝……”怕?七彩晶体?恐惧?这几个词在我混乱的脑子里碰撞,像黑暗里擦出的几星火花。三百年前的书生……现代人的手机拍照……恐惧……食物?一个荒诞绝伦、却又诡异地契合眼前景象的念头,如同冰冷的毒蛇,猛地缠住了我的心脏——这个捧着骷髅头啃“彩虹糖”的汉服少女,她不是人!她在吃……恐惧?!我被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吓得一哆嗦,后颈那片紧绷的皮肤又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。然而,对上她那双盛满了绝望、饥饿和最后一点微弱期盼的纯黑眼睛,一种莫名的冲动,一种近乎本能的、与恐惧截然不同的东西,压过了胃里的翻腾。鬼使神差地,我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:“你……你饿?”她猛地点头,速度快得让人担心她纤细的脖子会折断,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亮光,像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。“……等着。”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站起来,绕过地上那个惨白的骷髅头,脚步虚浮地朝机房门口挪去。推开沉重的金属门,外面走廊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生疼。公司楼下那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招牌,在凌晨的夜色里散发着廉价而温暖的光。几分钟后,我拎着一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白色塑料袋重新回到了机房门口。炸鸡混合着油脂和香料的浓郁气味,霸道地冲散了机房里的灰尘和塑料味。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门。那个穿着破烂汉服的少女,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,蜷缩在刚才的角落阴影里。只是这一次,她不再抱着那个骷髅头罐子(那玩意儿还孤零零地躺在我椅子旁边),而是抱着膝盖,把脸深深埋在臂弯里,肩膀微微耸动,发出极其细微的、压抑的啜泣声。那细弱的声音,在机器的嗡鸣中几乎微不可闻,却像小钩子一样,挠得人心头发酸。听到开门声,她猛地抬起头。那张惨白的脸上还挂着两道清晰的、半透明的泪痕,在应急灯下闪着微光。但那双纯黑的大眼睛,在看到我手中塑料袋的瞬间,像被投入了星辰,骤然亮得惊人!饥饿的光芒几乎要实质化地喷涌出来。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我“爬”了过来,动作快得像一道白色的虚影,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不属于实体的飘忽感。转眼间,她就停在了我面前,仰着头,小巧的鼻翼急促地翕动着,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炸鸡的香味。“好……好香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陶醉。我定了定神,压下心头的荒谬感和一丝怜悯,从塑料袋里拿出那个还微微烫手的炸鸡腿盒子。油纸包裹着,浓郁的香气更加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。我蹲下身,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不那么有攻击性,小心地拆开油纸,露出里面炸得金黄酥脆、滋滋冒着热气的鸡腿。“喏,给你。”我把打开的盒子朝她推近了一点。她眼睛死死盯着那金黄诱人的炸鸡腿,喉咙里发出清晰的吞咽声。那渴望的眼神,纯粹得像饿了三天的流浪猫。她伸出那双苍白纤细的手,毫不犹豫地、直直地朝着炸鸡腿抓去!下一秒,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。她的手指,毫无阻碍地、穿过了那金黄酥脆的鸡腿!就像是穿过一团温暖的空气,或者一道全息投影!炸鸡腿完好无损地躺在盒子里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,而她苍白的手,就那么诡异地、毫无实感地悬停在鸡腿内部!她自己也愣住了,呆呆地看着自己穿过食物的手,又看看那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的炸鸡腿。那双刚刚还亮得惊人的眼睛里,瞬间蒙上了一层巨大的、令人心碎的灰败和绝望。“呜……”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滚出来,比刚才的啜泣更加绝望。她猛地缩回手,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烫到。大颗大颗半透明的泪珠再次滚落,砸在冰冷的地板上,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“碰不到……还是碰不到……”她呜咽着,肩膀剧烈地抖动,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就是不行……” 她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着我,那眼神里的痛苦和饥饿,几乎要将人淹没。“香……明明那么香……就在眼前……可就是……就是吃不到……”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,像一只濒临破碎的琉璃娃娃。就在这绝望的顶点,她的目光,不知为何,突然死死地盯住了我的脖子——准确地说,是我后颈与肩膀连接的那一小片皮肤。我的后颈猛地一紧!那熟悉的、被针密密扎刺的痛感骤然加剧,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灼热感!她像是被什么更浓烈的气味突然吸引,猛地止住了哭泣,小巧的鼻翼再次飞快地翕动起来,脸上的绝望如同潮水般退去,瞬间被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、纯粹的狂喜所取代!“啊!这个!这个味道!”她尖叫起来,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拔高,带着一丝尖锐的颤抖,“好浓!好香!比那个鸡……香一千倍!”话音未落,她整个人突然化作一道模糊的白色虚影,不再是飘忽,而是带着一种饿虎扑食般的迅猛,直直地朝我撞了过来!太快了!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!没有预想中的撞击,没有冰冷的触感。只有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——像是一阵带着凉意的微风,瞬间穿透了我的身体,从胸口直透后背!那感觉短暂而虚幻。紧接着,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冰冷和某种奇异酥麻的气息,猛地喷在了我的后颈上!“嘶——”我清晰地听到了一声满足到极致的、近乎贪婪的吸气声,紧贴着我后颈的皮肤响起!伴随着那吸气声,一股微弱的、极其古怪的吸力传来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通过我后颈那片灼痛的皮肤,被强行抽取出去!不是血液,不是骨髓,更像是一种无形的、代表着“惊惧”的情绪能量,被硬生生从我体内剥离!随之而来的,是一种奇特的轻松感。仿佛背上卸下了一副看不见的重担,连日熬夜积累的疲惫和紧绷感,竟随之消散了不少。后颈那持续不断的针扎般的刺痛,也在那吸力持续的过程中,奇迹般地缓解、平复了下去。“呜……好舒服……” 贴在我后颈的少女,发出了一声小猫般的、满足到极致的喟叹,带着浓重的鼻音,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,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。那声音里透出的巨大幸福感和安全感,与刚才那个绝望哭泣的“鬼影”判若两人。几秒钟后,那股吸力消失了。紧贴在我后颈的冰凉触感也消失了。我僵硬地、极其缓慢地扭过头。那个穿着破烂汉服的少女,已经飘然退开了一小步,正站在离我半臂远的地方。她脸上那种濒死的灰败和绝望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近乎餍足的容光焕发。原本苍白到透明的脸颊,此刻竟然隐隐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红晕,像初雪上落下的第一点胭脂。那双纯黑的大眼睛,亮得惊人,里面盛满了纯粹的、不掺一丝杂质的快乐,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,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,露出一个近乎傻气的笑容。她甚至伸出舌尖,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苍白的嘴唇,那动作带着一种孩子气的满足和贪婪。“嗝……”一个极其轻微、带着点羞涩的饱嗝,从她嘴里冒了出来。她立刻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,但那双弯弯的眼睛,泄露了她此刻巨大的喜悦。“好……好好吃……”她放下手,声音软软的,带着点飘忽的甜意,像是吃饱喝足后慵懒的小兽,“好久……好久没这么……饱过了……”她看着我,那眼神亮晶晶的,充满了纯粹的感激和一种……找到了长期饭票的、毫不掩饰的喜悦。“你……”她小心翼翼地、带着点试探地朝我挪近了一小步,声音又轻又软,带着点讨好的意味,“……你的‘怕’,味道特别好!”“我叫苏洛,”她飘在半空中,破烂的汉服下摆无风自动,像两片褪色的蝶翼,“来自‘幽影之川’,魅族里的……纯净派。”她提到“纯净派”三个字时,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自豪。接下来的日子,我枯燥的加班生涯被彻底打败。苏洛,这个自称靠“恐惧”为生的纯净派魅族,成了我机房的常驻幽灵。她似乎对那个惨白的骷髅头罐子宝贝得不得了,每次出现,都像抱宠物一样抱着它。那罐子里偶尔能看见几粒新凝结的、散发着微弱七彩光芒的晶体——据她说,那是我“喂”给她的恐惧结晶的“精华储存”。她对我后颈那片皮肤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和依赖。用她的话说,那片皮肤下散发出的恐惧气息,是她三百年来尝过的最纯净、最浓郁、最……“上头”的美味。她甚至给那地方起了个名字,叫“灵源点”,每次提到,黑眼睛里都闪着吃货特有的光。为了维持这位特殊房客的“口粮”,我被迫开发了一项新技能——深夜恐怖片鉴赏。每当机房只剩下我和服务器的嗡鸣,我就戴上耳机,点开一部高分恐怖片。阴森的配乐,扭曲的画面,突如其来的Jump Scare……我努力调动情绪,试图让自己“害怕”起来。效果……嗯,一言难尽。“停停停!这个鬼的妆好假!血浆像番茄酱!”苏洛的脑袋直接从我面前的显示器里钻了出来,一脸嫌弃地指着屏幕里张牙舞爪的女鬼,“恐惧!我要纯粹的恐惧!不是这种五毛特效带来的尴尬感!”她的小鼻子皱着,像闻到了什么不好的气味。我无奈地暂停画面:“那这个呢?经典款,《午夜凶铃》贞子爬电视。”画面里,贞子湿漉漉的黑发从电视机里蔓延出来……“嗯……”苏洛飘近屏幕,仔细嗅了嗅,眉头还是皱着,“年代感太重了……恐惧的味道有点……陈了?不够鲜甜多汁。”她飘回我身边,像只挑剔美食家,“就没有点……更贴近你生活的?更真实的恐惧?”贴近生活?真实的恐惧?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屏幕上密密麻麻、闪烁着红叉的报错日志。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。我清了清嗓子,指着屏幕上那段标红的SQL查询错误:“看这个。”苏洛凑近,好奇地盯着那堆天书般的代码。“想象一下,”我压低声音,努力营造恐怖氛围,“明天早上九点,大老板、产品经理、技术总监……全公司的大佬都坐在会议室里,等着看这个新功能上线演示。你,作为唯一的开发,信心满满地按下启动键……”我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,表情凝重:“然后——”“啪!”我猛地敲下回车!屏幕上瞬间弹出一个巨大的、血红色的警告框!【FATAL ERROR! Database Connection Lost!】(致命错误!数据库连接丢失!)“嘶——!” 苏洛倒抽一口冷气,小巧的身体猛地向后飘开半米,双手紧紧捂住了嘴巴,那双纯黑的大眼睛瞬间瞪圆了!一股极其清晰、带着冰寒和颤栗的吸力,猛地从我后颈那片“灵源点”传来!成了!我心中狂喜。社畜的终极恐惧,代码的深渊凝视,果然比任何恐怖片都管用!“这个……这个好可怕!”苏洛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(虽然那里没什么可拍的),声音都在发颤,“那种……那种被所有人盯着、等着看你搞砸的窒息感……还有那个红色的框框……太吓人了!”她飘回来,眼睛里闪着发现新大陆的光芒,“对对对!就要这种!新鲜的!冒着热气的恐惧!再来点!”从此,我的“恐惧培养皿”变成了真实的代码战场。一个复杂的BUG、一次突如其来的线上报警、一份措辞严厉的Deadline邮件通知……都能成为苏洛眼中最美味的“生鲜恐惧大餐”。她像个最捧场的食客,在我解决这些令人头皮发麻的问题时,精准地守在我的“灵源点”旁,汲取着那因焦虑和压力而滋生的、最“原生态”的恐惧。她吸食时的模样也越发……肆无忌惮。从最初小心翼翼的试探,到现在几乎是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我背上,下巴搁在我肩窝,小巧的鼻尖贪婪地贴着我后颈那块皮肤,发出满足的、细微的哼哼声。冰凉的气息拂过皮肤,带着一种奇异的酥麻感。“嗯……这个味道……”她有一次吸饱了,发出梦呓般的感叹,“像……像刚烤好的、焦糖色的杏仁脆片……又香又脆……还有点……唔……心跳加速的刺激感?”她歪着头,努力寻找着形容词。我无奈地敲着键盘:“苏大小姐,您这美食评论能不能等会儿再做?我这BUG还没调完呢。”“哎呀,灵感稍纵即逝嘛!”她理直气壮,又凑近吸了一口,“工作加油哦!恐惧……哦不,灵感源泉!”机房冰冷的金属墙壁和服务器单调的嗡鸣,似乎也因为她的存在,染上了一层奇异的、不真实的暖色。她抱着她的骨头罐子,蜷在我旁边的机柜顶上,絮絮叨叨讲着三百年前书生们如何被她一个影子吓得屁滚尿流,抱怨着现代人心理素质太强,哀叹着纯净派食谱的单调与艰难。那双纯黑的大眼睛在阴影里忽闪忽闪,像藏着星尘。有时,她会好奇地伸出手指,穿过嗡嗡作响的服务器主板。奇异的事情发生了,那些因过热而闪烁不定的报警灯,在她指尖流连的幽蓝微光拂过后,竟会诡异地稳定下来,甚至一些顽固的小BUG会离奇消失。她把这叫做“鬼火清洁工”,得意地扬起下巴:“看,我苏洛可不是白吃饭的!”日子在这种荒诞又带着一丝甜味的节奏中滑过。直到那个浓云密布、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午夜。服务器集群毫无征兆地集体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蜂鸣!猩红色的故障灯疯狂闪烁,如同地狱睁开了一只只眼睛!巨大的机房瞬间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!屏幕上,监控数据瀑布般刷着红色的报错,核心数据库的链接图标一个接一个地灰暗下去!整个系统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!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衬衫。巨大的、如同实质般的恐慌攫住了我的心脏——这不是演习!这是足以让整个公司瘫痪数小时、造成无法估量损失的灾难级故障!我甚至能想象出明天一早,整个技术部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场景!“糟了!”我低吼一声,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,试图定位故障源,肾上腺素疯狂飙升。就在这时,一直安静地蜷在机柜顶上的苏洛,猛地抬起了头。她那双纯黑的眼睛,不再是平日的懵懂或满足,而是骤然变得锐利如刀锋!她小巧的鼻子急促地翕动着,身体绷紧,像一只感受到了致命威胁的幼兽,死死盯向机房深处那片最浓重的阴影角落。“谁?!”她的声音失去了所有的软糯,只剩下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和戒备。那片浓稠的阴影,如同活物般蠕动了一下。紧接着,一个高大得几乎要顶到天花板的黑色身影,无声无息地从阴影中“流”了出来。他穿着一件样式极其古拙、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宽大黑袍,袍角无风自动,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阴冷。兜帽压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、毫无血色的下巴。一股无形的、沉重如山的压力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,机柜的嗡鸣似乎都被这股压力扭曲、压制了下去。苏洛小小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抱着骨头罐子的手指关节捏得死白。她猛地从机柜顶上飘落,挡在我和那个黑袍人之间,破烂的汉服下摆剧烈地波动着,像风中残破的旗帜。她张开双臂,明明那么纤细,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姿态。“滚开!”苏洛的声音尖利得像玻璃刮擦,“这里不欢迎你!”黑袍人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。他无视了苏洛的警告,径直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。每一步落下,都仿佛踩在空间的节点上,没有丝毫声音,却带来更沉重的压迫感。他的目光,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,穿透兜帽的阴影,先是扫过苏洛苍白的小脸和她怀中那个惨白的骷髅头,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……某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。最终,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,或者说,精准地落在了我的后颈——那块曾被苏洛标记为“灵源点”的皮肤上。“呵。”一声短促、冰冷、毫无情绪波动的嗤笑,从兜帽下传来。那声音像是两块冻硬的骨头在摩擦,带着一种非人的质感。“纯净派最后的余孽,”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威严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,“苏洛。你竟敢……竟敢如此玷污吾族的纯粹血脉!”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,如同在看一堆肮脏的垃圾,“竟以这等污秽的、混杂着低贱爱欲的‘恐惧’为食!你可知罪?!”爱欲?!这两个字如同惊雷,在我和苏洛之间炸开!我猛地看向苏洛。她小小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,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惨白,像一张被揉皱的纸。她死死咬着下唇,纯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……一丝被戳穿的慌乱?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骨头罐子,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。“我……我没有!”苏洛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异常倔强地反驳,“我吃的……吃的都是最纯粹的恐惧!是他……是他自己产生的恐惧!纯净派只食恐惧!这是铁律!”她指着我的后颈,像是要证明什么。“铁律?”黑袍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那冰冷的嗤笑声更加刺耳,“还在狡辩!那‘灵源点’上缠绕的金色丝线是什么?那甜腻的、令人作呕的暖意是什么?那不是恐惧!那是毒!是足以让你神魂俱灭的剧毒!是爱欲的腐臭!”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裁决,“纯净派,只容纯粹之惧!沾爱即死!这是刻在血脉里的诅咒!你,苏洛,已犯下死罪!”“不——!”苏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反抗。黑袍人不再废话。他宽大的黑袍袖口中,猛地探出一只苍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手!那只手五指张开,指尖缭绕着浓稠如墨的黑气,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,无视了空间的阻隔,如同鬼爪般,直直地朝着苏洛纤细的脖颈抓来!速度快如闪电!“躲开!”我几乎是本能地嘶吼,身体猛地前扑,想将苏洛推开!太慢了!那只缠绕着毁灭黑气的手,带着死亡的气息,已然触及了苏洛飘散的几缕发丝!千钧一发!苏洛猛地抬起了头!那张总是带着懵懂、委屈或满足的小脸上,此刻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近乎狰狞的决绝!那双纯黑的大眼睛,瞬间被一种狂暴的、燃烧般的赤金色所充斥!仿佛有熔岩在她眼底沸腾!她没有躲!反而迎着那只死亡之爪,不退反进!她那只抱着骷髅头罐子的手松开了。罐子无声地坠落。而她的另一只手,那只纤细的、总是显得苍白无力的手,此刻却快如闪电般探出!目标,竟是我!不是攻击,而是……死死地、用尽全身力气地,攥住了我的手腕!五指冰冷刺骨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!一股难以形容的、狂暴的吸力,瞬间通过她攥紧的手指,如同决堤的洪流,汹涌地冲入我的身体!不再是之前那种只针对“恐惧”的、有选择的、温和的汲取!这一次,是掠夺!是吞噬!是席卷一切!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股力量硬生生拽出躯壳!意识瞬间模糊,无数混乱的画面和情感碎片在脑海中疯狂爆炸——深夜机房的孤灯、炸鸡的香味、她委屈的眼泪、代码报错的红叉、她趴在我背上满足的哼哼、她亮晶晶的眼睛……最后定格在她此刻燃烧着赤金光芒、充满毁灭与守护决意的双眸!“呃啊——!”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,身体剧烈颤抖,眼前阵阵发黑。而就在这灵魂仿佛被撕裂的痛苦中,我看到苏洛那只探出的手,那只迎向黑袍人毁灭之爪的手,指尖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!不再是幽蓝的“鬼火”!是赤金!是熔岩!是燃烧的太阳!那光芒在她纤细的指尖凝聚、压缩,带着一种焚尽八荒、撕裂黑暗的狂暴意志,轰然爆发!狠狠地撞上了黑袍人抓来的、缠绕着浓稠黑气的死亡之爪!轰——!!!没有声音的巨响在灵魂层面炸开!刺目的赤金与吞噬一切的黑气猛烈碰撞!无形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机房!一排排机柜上的报警灯瞬间爆裂!屏幕疯狂闪烁后齐齐熄灭!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臭氧和某种东西被烧焦的刺鼻气味!光芒与黑暗的角力只持续了一瞬!“嗤啦——!”如同烧红的烙铁按进了冰雪!黑袍人袖口探出的那只缠绕黑气的手,在狂暴的赤金光芒冲击下,竟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墨迹,瞬间消融!那浓稠如墨的黑气发出凄厉的、无声的尖啸,被赤金光芒净化、蒸发!“啊——!”一声痛苦而惊怒的闷哼从黑袍下传出!他猛地收回了只剩半截、边缘还在冒着丝丝黑烟的袖袍!整个高大的身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,兜帽下的阴影剧烈地波动着,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反噬!他死死地盯着苏洛指尖那尚未熄灭的、跳跃的赤金色光芒,又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洛身后——那个被她攥着手腕、脸色惨白如纸、摇摇欲坠的我。“……不可能!”黑袍人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,带着一种世界观崩塌般的惊骇和不解,“纯净之躯……竟能引动……如此污秽的源力……反噬……反噬吾身?!”他似乎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,那赤金的光芒仿佛灼伤了他的认知。苏洛的状态也糟糕到了极点。她指尖的赤金光芒迅速黯淡下去,只剩下微弱的火星。她整个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透明,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中。攥着我手腕的手指冰冷刺骨,力气也在飞速流失。她的小脸白得像一张脆弱的白纸,嘴角甚至溢出了一缕极其刺眼的、同样呈现半透明金色的“血液”!但她依然倔强地、摇摇晃晃地站着,挡在我身前。那双刚刚被赤金充斥的眼睛,此刻光芒褪去,重新变回了纯黑,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,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。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受创的黑袍人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一字一句,清晰地、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嘶哑说道:“他的喜欢……”她顿了顿,似乎连说话都极其困难,那缕金色的“血液”顺着她苍白的下巴滑落。“……比恐惧……更上瘾!”
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6:58:37 全文阅读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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